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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澜】渐渐(一)

*巍澜 中篇

*渐行渐远梗 久别重逢梗 破镜重圆梗

*虐向 HE

*现代au 大学教授沈巍×警察赵云澜

*普通爱情故事

*建议搭配bgm水星记食用



着迷于你眼睛/银河有迹可循/穿过时间的缝隙/它依然真实地吸引我轨迹

大庆要结婚了。


收到请柬这天,赵云澜像往常一样,坐在凤城特别调查处二楼走廊最里的办公室里,打游戏。


因为插着耳机,办公室外新来的小李敲了好几次门才被“放”进来,递出这张鲜艳的红纸。


“亲爱的赵云澜先生,大吉大庆谨于2018年11月20日上午9点,在龙城大酒店举行婚礼,谨请光临。”赵云澜拨开桌上乱糟糟的泡面盒和成堆的资料,把请柬摊平,认认真真地读了一遍。这小子,末尾还画了个鬼脸。他不禁想起当年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边老大长、老大短的小男生,顺便想象了他换下牛仔背带裤,穿上一本正经的黑西装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赵云澜是三年前提交申请调往凤城的。与向来繁荣的龙城不同,三年前的凤城还是个挣扎在三四线的小城市,山清水秀是真的,贫穷落后,治安差管理难也是真的。身边人听说赵云澜此举,大多感慨青年人头脑发热,不免作出不明智之举,抑或为其奉献自我的精神感动不已。只有跟了他好些年的原特调处成员们知道,他们老大是“为情所伤”。


三年不短,把云泥之别的龙城凤城硬生生拉到了一条水平线上,凤城自旅游业一炮打响后,经济发展迅速,随之上升的居民素质和下降的犯罪率,把每天忙得焦头烂额的青年警察赵云澜变成了一个提前退休的老干部。


老干部订了机票,草草收拾了行李,就往机场跑。飞机上,赵云澜盯着凤城灯火通明的夜景发呆,真像,他想,和三年前龙城的夜晚真像。三年前,他坐在逼仄的经济舱内,心如死灰;三年后,他坐在同样局促的位置上,内心毫无波澜。他习惯性转动无名指上的指环,思考着包个多大的红包合适。


龙城日新月异,机场扩建,赵云澜险些在弯弯绕绕的通道里迷了路,好不容易绕出来,拦了辆出租,回大学路9号的老房子。


说是老房子,其实是赵云澜调走前几个月才装修好,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房子准备好了,人跑了。赵云澜环顾家具上厚厚的积灰,一时不知从何着手收拾,索性拿块抹布抹了抹床,毫不讲究地补了个觉。醒来时已经晚上六点,婚宴就在明天,酒店离家不远,赵云澜下楼吃了碗拌面加份拍黄瓜,又悠哉游哉地准备了个大红包,把明天要穿的西装熨好挂好,埋头准备一觉睡到8点再赴宴。


龙城的秋季向来干燥,偏偏不巧,第二天早晨下起了太阳雨。赵云澜起晚了,手忙脚乱地洗漱后出门,遇上了龙城一大特色——早高峰堵车,原本15分钟的车程硬生生堵了近一个小时,堵得老干部在车里来了一回自我欣赏的脏话单口相声。


到时门口的迎宾台都没人了,赵云澜右手攥着请柬,偷偷摸摸地进了场地,找了个最边角的位置坐下,台上新人戒指交换完了,到了双方亲友送祝福的时候。


“今天,在这里,我特别想感谢一个人,感谢他对我的培养和照顾,但他今天好像.......哦来了!有请老大...赵云澜先生上台!”


赵云澜一口茶水呛在喉咙里,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他拉了拉西装下摆,从角落里走出来还险些被椅布绊了一跤,快走到台前时发现自己的名牌被放在离舞台最近的桌子上,不禁愧疚丛生,而且自己的名牌旁....有一个刺眼的名字:“沈巍”,名牌后坐着一张不能再熟悉的脸,一丝不乱的头发,金丝边眼镜,深蓝色西装,他甚至能条件反射地闻到他身上的木质馥奇香调,先是淡淡的柠檬果味,后是茶叶的清香,最后浓烈的烟草花收拢了所有的气息,摄人心魄,赵云澜觉得他抬头看了自己一眼,又或许他根本没抬起眼睛,心中一阵酸涩,像一截被捅过太多次的烂木头,扔在土里好不容易快生根发芽了,重新被拔出来在水里泡了一遭,痛得彻底。


接过话筒,赵云澜先给了新婚的男孩一个拥抱,随后幽默又亲切的语句从他的嘴里自然地吐出,他带着笑容直直地看着正前方,不敢有一点偏离,台下响起掌声,他把话筒还给司仪,手心是密密麻麻的汗珠。本想装作没看见,回到角落的座位,却被祝红一把拉住,“赵处,坐这儿。”三年过去,叛逆的女生也留起了长发,衣服配饰上的柳钉统统不见,一身端庄的米色长裙衬得祝红越发温柔稳重了,“好嘞。”赵云澜应了一声,双手在身后短暂地交叉,悄悄褪去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赵云澜和沈巍的位置正好位于圆桌弧形的两边,角度微妙,几乎并列,沈巍坐得离舞台稍远些,稍一偏头就能看见赵云澜半张侧脸。


赵云澜在和特调处成员叙旧,沈巍心不在焉地喝了口水,扯了扯严丝合缝的领口,眼神借着看舞台黏在赵云澜的脸上,但对方一有偏头趋势就立马移开。


“前天晚上的飞机吗?好巧哦,沈老师也是从凤.....”郭长城被楚恕之暗里狠狠踢了一脚,后半句硬生生吞进了肚子。


一时,众人哑声,面面相觑。


沈巍单手扶了扶眼镜,眼神状似无意地扫过赵云澜,好奇中带着一点期待。


“林静最近怎么样?不会还单身吧!”


如有一捧冷水从头而下,浇灭了零星作祟的火花。沈巍僵了一会,才恢复力气似的拿起茶杯,轻轻碰了碰嘴唇。


众人立觉气氛不对,于是插科打诨,轮番上阵。新人敬酒环节拯救了他们,赵云澜和沈巍几乎同时起立,举起酒杯。


“百年好合。”赵云澜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拍拍大庆的肩。 


“百年好合。”沈巍神色苍白,只抿了一口酒,大家都知道他不胜酒力,也不做纠缠。再坐下时,沈巍只觉得头疼难忍,赵云澜左手无名指上明显的凹痕像一把刀插在心上,痛得他呼吸一滞——他果然爱上别人。


“各位继续,我身体有些不适,先走一步,抱歉。”沈巍起身,说完转身便走,仿佛在赌会不会有某只手突然拉住他。


持久的酸涩感阻滞了赵云澜的思维,惊讶与无措后知后觉。


“快跟上去啊。”祝红不改急性子,狠狠地戳了赵云澜手臂一记。


赵云澜愣了一会,一言不发拎起椅背上的外套就走,一出场地就看见那个回想过无数次的背影。沈巍靠着栏杆,西装被随意搭在一旁,烟雾从他指尖弥漫开来,转瞬模糊了他整张脸。赵云澜远远地看不清他表情,却不由自主地心如擂鼓。


下一秒沈巍毫无征兆地回了头,正对上赵云澜的眼神。


背后是喧闹的婚礼现场,眼前是无声的烟雾缭绕,赵云澜想转身回去,却连眨一下眼睛都不舍得,于是不可抑制的沉溺又化为难以言说的委屈,局部的酸涩被潮水般的难过吞噬。


“不敢过来?”沈巍故意缓慢地吐出一口烟,眼里闪过一阵让赵云澜心惊的陌生。


当初为什么走?回来干什么?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现在抽烟了?问题在赵云澜的胸腔里滚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无力地沉没在酸潮中,筑成一片暗礁。赵云澜走到沈巍身边,从裤袋里摸出一盒烟,取出一根,就着沈巍手里的打火机点燃了。


烟雾中,赵云澜轻笑一声, “都快忘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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